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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下午,她都在胡思乱想。

放学铃声响起,周聆回过神,书桌上的练习册,一共没写三道题,又要回家做了。

下午还要彩排,时间紧得很。

每年迎新都会召开一场持续三天的校园音乐节,无论是高一,高二还是学习紧张的高三,都要参加。

好巧不巧的是,她还被选上了,还是双人合奏。

钢琴,她其实没怎么正儿八经学过,都是周言教的。

周聆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着旁边的那幅简笔头像,这样一看,她的画技还算不错,画上的人还真像他哥哥,此刻正微笑地看着她。

她将头像折迭好放进包里,叹了口气,彩排也有彩排的好处,否则回去早了就是他们两个独处,怪尴尬的。

“走吧,周聆,彩排去。”

“哦,好。”

周聆回头,只见于陌坐在她旁边静静看着她,眼神清澈,他也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初中时两人就是一个班,曾经做过两个月同桌,关系还不错,后来上了高中,好巧不巧地两人又是同一个班级,还真是有缘。

他长得高,腿长,模样也好,他幽默健谈,为人处世十分老练,不到一周就和班上的人熟悉了,再加上能说会道,深得班主任喜欢,轻而易举就竞选成了班长,身边也围着不少朋友。

而她呢,不喜欢社交,一紧张说话就会结巴,又有些轻微社恐,认识的人也只有周围的几个,好歹他十分照顾自己。

“周聆,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兔子,我奶奶家的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只。”于陌看她发呆的模样,习惯性地伸手替她拿着书包。

“我是挺喜欢的,可是我妈妈不喜欢小动物。”她收拾完东西,两人并排走出教室。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不过周末你可以来看,叫上宋瑜佳温青亲,除了小兔子,还有其他的小动物。”

“不好吧。”她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反正我奶奶家是平房,院子很大,种的各种瓜果蔬菜,我爷爷还养了两只柯尔鸭呢,肥嘟嘟,特别可爱。”

于陌低头打量着她,周聆眼神既期待又渴望,表情却带着些许隐忍,他笑了笑,忽然低头声音压低,在外人眼里像在说悄悄话一样:

“我知道你胆子小,怕被阿姨误会,反正有宋瑜佳和温青亲,放心,我爷爷和奶奶很和蔼的,小时候我经常带朋友一起去玩儿。”

两人离地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甜甜的味道,像夏天吃的那种橘子雪糕,外面是层厚厚的橘橙冰,里面是香甜的奶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尝起来很好吃,味道也很好闻。

于陌耳尖一红,他轻咳一声,视线看向别处:“嗯,而且我们都是三年的好朋友了,我爷爷奶奶一定会很欢迎的。”

“也,也好,我还没见过柯尔鸭,只在手机上看到过。”周聆点点头,没办法,她抵挡不住小动物的诱惑。

“好。”男生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走路的步调都带着几分欢愉。

两人一同去了艺术楼,排练的人极多,于陌从小学琴,而周聆只会一些皮毛,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教她,明明自己学得不怎么样,但是他总是夸奖自己,听的耳根热了。

夏天,昼很长,从艺术楼出来已经六点了,阳光依旧很毒,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人浑身黏了起来。

于陌低头和她说笑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她的侧脸,很柔和,或许是强光照射的缘故,鼻尖有着细小的金色绒毛。

长得甜,一脸纯,除了去厕所,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像是一杯白开水,喝一口没什么,越喝越解渴,就像她越看越好看。

从初中到现在,一直都没变。

“周聆。”

“啊?”她轻轻抬头,两人对视,少女的眼眸蒙了一层水光,又黑又亮,此刻一脸疑惑。

“有没有人说你很漂亮。”

除了她哥哥,没有男生说她漂亮,唯一男性对她的评价,还是在小学,那时候她接受的全是恶意的评论。

她看着于陌,瞧着他微红羞涩的脸,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刹那间,自己的脸也红了。

还没有男生喜欢过她。

喜欢,友谊一旦掺杂了谢谢不纯粹的杂念她就想下意识地躲。

“我……”周聆眼里露出难堪,她往后退了一步,少年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变化的情绪,又笑道:“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的妹妹,呆呆的,像个小仓鼠。”

“你还有妹妹?”

“对啊,不过是表妹,我们关系很好,看到你就想起了她。”

“……”闹了个大红脸,她真是越来越自恋了,同样的,她也松了口气。

两人不紧不慢走着,可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对儿甜蜜蜜的小情侣。

一左一右,两人都红着脸,周言的上扬的嘴角慢慢消失,眸色变冷,果真是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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