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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拜访文恩让的那年,是靳谈全家人决定搬迁至南港的第一年。

当时应该是秋天,张执拎着档案袋站在文医生的家门口,等到晌午,他们夫妻二人吃完饭照例出去散步,推开门这才见到面。

三个人的目光隔空对视,负责煮饭的住家阿姨连忙跑过来,弯着腰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太太,我早上出门买菜前就告诉过他了,说你已经不……”

文恩让抬抬手,张执略显不安地等在原地,他看着面前德高望重的老人,嘴唇翕动几下,“文医生,你好,我今天来是想……”

文恩让同样也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慈祥却不容拒绝的笑意来。

他说:“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想必你早就知道我三年前就不接收病患了,你待会要说的事情我大概率帮不上忙,但是国内目前在任的医生还有很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向我的朋友们牵个线搭个桥。”

闻言,张执落寞地摇摇头,“谢谢你,文医生。”

“但我暂时不需要,我朋友的状态最近不是很好,据我了解,最权威的研究bd的专家只有您目前还留在国内,您所说的那些朋友大部分我都与他们见过面了,但是结果并不理想,他们说我朋友的身t和心理都不在最佳的治疗指数范围内,如果y要产生药物g涉,恐怕会适得其反。”

张执来之前就猜测会得到文恩让委婉拒绝的结果,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有些事情总该试一试的。

他垂眸,眼睛疼得酸涩,良好的家教礼仪教他认真道谢,因为本就是他唐突前往。

说完感谢的话,张执转身走远。

等到达视野转弯的地方,他泄气般坐在路边花园的泥墙上,掏出档案袋里的一张a4纸,上面罗列了各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和工作地址,文医生的家庭住址是他托了爸妈的人情关系才要到的。

黑se签字笔划在白se的纸面上,登时显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

秋风把头顶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有片被虫子咬得残破不堪的枯叶飘到了张执的右手边,又被迎面吹来的风再次卷到泥土里,叶片最终扎进了野花的根部。

假以时日,枯叶也会发挥所有的价值,成为养分,与之融为一t。

张执盯着下一张纸上靳谈的名字,那是他的病历表,近几年的所有资料都在这儿,看了一会儿,他刚准备收进袋子里,眼前落下男人的身形y影。

文医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了一句话:“同学,你那个朋友年龄是多大?”

张执答不出话了,听到文恩让问靳谈的年龄时,他答不出话了。

有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来年春天光临的那样早。

文医生留张执在他们家吃了晚餐,结束以后,张执把档案袋递给他,他接下,表情和动作都很自如,但张执不小心瞥见坐在餐桌边的文医生的夫人,她正捏着帕子擦g净眼角的泪珠,似是极力掩盖悲伤。

出租车后座。

张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窗户开着,风刮到他脸侧,发丝感受到形状,不锋利但也算不上柔和,他想起走出文家之前,文恩让在书房里和他说的那番话。

“我和我的ai人曾经有个nv儿,那年她才十七岁,现在看来,她b你的朋友还要小上几岁了。”

“她的同学到我当时任教的中学去找我,和我说她可能抑郁了,我没有相信,我以为她那个阶段兴致不高的原因是她青春期开始学会早恋,或许只是一点点矛盾导致的吵架……”

“后来,等她彻底离开我和她妈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是她第一次向我求救,可悲吗,一个自诩天赋b常人高的心理学研究者竟然都没有察觉到nv儿的变化。”

“文医生,所以你没有继续开展研究工作是因为……是因为这件事。”张执问。

“不是。”文恩让回答得又快又坦诚。

他双手背在身后,两鬓在光照下露出斑白的痕迹,眼神飘忽,一时间无法面对这个岁数b他低了不止两轮的年轻人。

这让他想起了nv儿的同学。

等重新再开口,文恩让瞳孔里染上浑浊,声音也变得沉重,像是有什么逃不过的东西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我决定当医生去救更多的人,其实不是我本质多么的高尚,是因为我出于愧疚,出于心虚,我不得不选择这样一条与我自己从前设想的人生目标相违背的道路走下去。”

张执望着书桌后面一排黑胡桃木的储物柜,基本上是中外名着和医学类书籍,数量不多,多的是摆放出来的各类奖杯和证书。

他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一位父亲的伤心,只能轻轻地安慰了一句:“文医生,君子论迹不论心,谢谢你愿意答应我的请求。”

……

一阵座机电话铃响起。

张执被拉回了思绪。

两三分钟过后,前台工作人员小张来到他面前,带领着他前往走廊靠右侧的一间办公室,她敲了敲门,随即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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