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姜月的棕榈编一传十十传百,许多工人家的小朋友都开始吵着要买,现在去码头的路上也会有小朋友扯着大人出来拦路买棕榈编的,到了码头的时候已经卖了只剩一半,来得晚的工人有时候便买不到了。
还听说有的小朋友看见隔壁小朋友有而他没有,在家里哭闹的也不在少数,将家里的大人吵得头疼,专门有母亲跑来码头买的。
姜月闻言,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棕榈编好卖的话,她编得越多,就能挣得越多。
回家后的裴秋生则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支废旧的毛笔,搬来一块石板,坐在院子里用毛笔蘸水在石板上写字,从黄昏写到天黑,吃完晚饭又继续写,一连几日没有间断过。
他来来回回写的就是一个“米”字,说是工友告诉他的,练字都是从“米”字开始写起,后面才开始写些旁的。
写完字后,趁着还剩一点时间,他便让姜月教他《三字经》。
但他学《三字经》似乎就没有练字那么认真,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过了几天,一家人吃过晚饭,姜月告诉姜氏夫妻一个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消息,裴秋生已经能将《三字经》倒背如流了,不仅会背,还会默。
姜氏结果姜月递过来的几张纸,瞬间一愣,“这真是他写的?”
姜月点点头,“我亲眼看他默的。”
姜远发看着眼前的一句一字,惊得下巴半天没合拢,既惊讶于裴秋生学得快,更惊讶于他现在已然能写一笔较为工整的字了。
他顾不得心疼又缺了几张纸的账簿,以前裴秋生不识字这件事,他是确认过的,作不得假,而如今他默写的东西就摆在他面前,纵然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恐怕裴秋生这孩子不仅头脑聪明,还记忆力好,悟性高,否则进步不会这么迅速。
他早些年也是有些求学上的理想抱负的,可惜后来家道中落,他不得不早早结束学业,靠小户经营为生。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既买不起书做不起学问,更交不起科举考试的费用,他便渐渐歇了心思。
如今,他发现身旁隐藏着一位非同寻常的天才,这不免让他有些激动。
“以前是我看走眼了,秋生这个孩子不错,”姜远发眼眸似乎有些湿润,“家里遭了难,竟将他逼出了这样的潜能,可见他天分高,心也好。”
姜氏也道,“秋生是个倔的,白天干苦力累得一身汗,回来一刻不停地练字,我晚上起夜,有时候还能看见他屋子里的灯是亮的,我还没见过这样用功学字的人呢,便是当年巷子口的秀才,也不及他。”
姜远发睡得熟,还不知道秋生半夜还在练,他拧了拧眉思索片刻,沉声道,“这孩子别累坏了身体,挣钱哪有身体重要,我去买两个鸡蛋,孩子他娘你明天早饭的时候给他蒸上。”
姜氏见他终于对秋生满意了些,忙眉开眼笑应下。
第二天裴秋生看着碗里的两个剥好的鸡蛋,还以为看错了,疑惑道,“这是给我的?”
穿越来七八天了,他还是头一回开荤,虽然鸡蛋在现代只算半荤,但对于现如今的他来说是十分奢侈的。毕竟原身还欠着这个家好大一笔赎身钱,还在这里啥也没干白吃白喝了五年,折算下来也有不少银子,一想到这个有时候他都有些食难下咽,更不会想着挣了钱吃点好的。
姜氏道:“秋生你这几日辛苦了,这是当家的给你买的。”
裴秋生一听是平时最看不惯他吃软饭的姜远发给他买的,更不好意思,“现在家里就属我挣的钱最少,要吃鸡蛋也应该是你们吃,”他说着就要与姜远发将碗对换过来。
姜远发发话道:“给你吃你就吃,身体才是最紧要的,我看你最近又瘦了些,别到时候被外面人说我们家苛待你。”
姜氏对于姜远发嘴里没有几句好听的话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但他的话确实有效,裴秋生不好再拒绝了。
就在裴秋生低着头准备吃鸡蛋时,听见右侧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那个方向坐着的是姜月。
裴秋生原本就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当即将一个鸡蛋给到姜月的碗里,“阿月还在长身体,也应该补补。”
姜月昨日听姜远发要买鸡蛋时还没什么感觉,毕竟现在家里没存够钱不敢有太多开支。但今日她见到了鸡蛋的本尊,闻到了它的香味,才知道这个往常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一枚小小的鸡蛋对她有着多大的诱惑,这可是鸡蛋啊!是荤!好想吃!
在裴秋生拒绝的时候她隐隐有些期盼自己能有机会吃到一枚,但姜远发拒绝了他。就在她以为肯定吃不到时,一枚圆滚滚香喷喷柔软q弹又可爱的鸡蛋到了她的碗里。
她扑闪着鸦羽般的睫毛,水润的杏眼向裴秋生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姜氏见状乐得合不拢嘴,在她眼里这完全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打趣道,“秋生是个会疼人的。”
姜月耳尖微红。
裴秋生知道姜氏和姜月是误解了,但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