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生?听完许谦玉这道话,脸色由红转青,最终沉得都能与黑夜融为一体,不悦道:“你想都不要想!”
连音量都拔高了几?分。
姜氏几?乎将这对?话听了个完全,却唯独没听清许谦玉压着声音说的最长的那一段。
她心中大骇——什么?秋生?早就不想做她家童养夫?还想都不要想?
被窥心事
姜氏一时间怒火攻心, 气得头晕目眩,险些当场从门边栽下去。
她恨不得立刻推开门,好当面质问裴秋生一番, 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一想到阿月喜欢他, 若是他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他同许谦玉说的是真的,那他必然?没法再?待在姜家, 到头来伤心的还是阿月。
因为这事若是让当家的知道, 怕是连夜就要将裴秋生撵出去。
她不能不为阿月着想。
因而她那只颤抖着伸出?去?的手到了门上?, 又顿住。
许谦玉听裴秋生这样说,心下顿时了然?, 更是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怎么,你不要, 旁人还不能想?”许谦玉笑说着,转身便往路上?去?。
“你给我站住!”裴秋生急急地跟上?。
姜氏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轻轻地将门关上?, 在漆黑无灯的前堂中坐了足足有一刻钟,心情才平复了些许。
姜氏想不明白, 前些年她问过裴秋生,愿不愿意?做姜家的童养夫,若他愿意?,姜家会待他像亲儿子一般,他当时点头答应了。
如今好端端的, 怎么就变了?
她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唯一想到的可能便是——裴秋生去?了学堂以后,遇见别的姑娘变了心?
想到这里, 她便想去?裴秋生的屋子里瞧瞧,看有没有他同别的姑娘往来的证据。
因而她快步走?到裴秋生屋门前, 犹疑了片刻还是决定推门进去?。
姜远发刚洗漱完出?来,看到她多少?有些气势汹汹地冲到裴秋生屋前,而她平时是极少?会进他屋子的,于?是他有些奇怪地问道:“孩子她娘,你这是?”
姜氏微微一愣。秋生这个事还不能告诉姜远发,他那个脾气必然?憋不住。也不能教阿月知道,不然?不知道她得多伤心难过。
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道:“哦,没什么,我看看秋生的屋里可需要收拾收拾。”
说完她就进了屋。
裴秋生屋内烛火未熄,姜氏进门之后就将门关紧。
趁着裴秋生还没回来,她连忙打开衣柜翻了翻,没找到什么特别的物件。桌子上?摆着几本书,姜氏翻开看了看,看起来都是些正常的书籍,里面连一张纸条都没夹。她又将目光转向床铺,在枕头底下翻了翻,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当她的手按在枕头底下的被褥时,感觉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于?是她将垫被掀开,赫然?见到了一支桃木嵌银的兰花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怕不是哪家小姐留给裴秋生的?
她没想到,秋生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姜家对他不薄啊,他倒好,当面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怎么,读了会子书便想攀贵家小姐飞高枝?
不想做姜家的童养夫,早干嘛去?了?阿月同他朝夕相对了这么些年,家里有童养夫的事知道的人了不少 ?,将来若想重新找个好婆家可不容易。
不成,裴秋生的身契还在她手里捏着呢。这姜家的童养夫,他想做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姜氏自觉找到了问题根源所在,便将簪子又放了回去?,将床铺、书桌和柜子都恢复了原样,而后再?离开。
而裴秋生这边,他跟在许谦玉身后,道:“许谦玉,你不能打阿月的主意?!”
许谦玉听他急得连他全?名?都给叫了出?来,心里笑得更欢,表面却丝毫不显。
“我为何不能?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姜姑娘这样好,我长得也不磕碜,再?怎么也是个秀才,也算有功名?在身。”
“等你将来退了婚,我再?去?提亲,姜家应当不会不答应的。等你成了姜家的义子,应当是姜姑娘的哥哥,那我还得叫你一声便宜兄长呢,是也不是?”
许谦玉那一脸玩味的表情被黑夜遮了去?,只余下这听起来半真半假又有理有据的话落进了裴秋生的耳里。
“我不同意?,”裴秋生咬着后槽牙道,脸色也越来越黑了。
“为何?”许谦玉停下脚步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解。
“没有为何,”裴秋生冷硬道。
许谦玉好奇道,“我做你妹夫你还不满意?,难道你要天上?的月亮不成?我真的挺中意?姜姑娘的,不然?为什么老催着你提退婚,要不还是我替你同姜家说了吧”
这番话不可不谓是火上?浇油,他就不信裴秋生还能按捺得住。
说着他就要返身往姜家去?,却被裴秋生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