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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配合地“呀”了一声,似是被她给吓了一大跳。

骄阳掩着嘴,咯咯直笑了。

看过杂耍回来后,骄阳明显更加活泼,也更爱粘着人,但只限于粘着盛兮颜。

“姑娘,江家要是收完了奠仪,是不是还得换别的法子来拢银子啊。”

连这个主意都想得出来,江家还有什么事是想不出来的呢?

“不过,江家那个小姑娘也真是可怜。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听到江家两个字时,骄阳的脸色明显一僵,再听到她说自己没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的情绪掩饰的极好,几乎没有外露,不过正牵着她手的盛兮颜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掌心突然变得冰凉。

盛兮颜的杏目微微眯起。

捡回骄阳后,盛兮颜也就问过一次她家在哪儿,想不想回去。骄阳一直避而不答,盛兮颜就再没有问过了。

这孩子的心思太重,要得到她的信任,就不能反复去追问她不愿提起的事。

难道说……

不会吧!?真有这么巧?!

盛兮颜微垂眼帘,眸子宁静如夜空,她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方才听母亲说,江家姑娘是得了风寒没的,你还记不记得她叫什么?”

昔归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对江姑娘的名字感兴趣,答道:“奴婢听说叫江芽。”

江家人来送“贺礼”的时候,昔归还曾远远地见过一次江芽,不过当时江芽一直都低着头,她离得又远,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只知道瘦得可怜。如今这样莫名就夭折了,说是说风寒,指不定让江家人虐待死的。

小手在盛兮颜的掌心中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没有再问,牵着骄阳往采岑院走去。

骄阳是江芽还是河芽都无所谓,反正从捡到她那天起,她就是骄阳了,是一道灿烂的阳光,和杂草没有任何关系。

骄阳不想说,不说就是。这不重要。

户籍这种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大事,像是盛家这种有人在朝为官的,去打声招呼,重办一个在如今的大荣朝并不难,也就需要花些银子打点,盛兮颜完全可以给骄阳重办个户籍,落在盛家名下。

深秋的寒风呼呼吹来,已近黄昏的天色半明半暗。

盛兮颜牵着骄阳冰冷的小手,向着昔归吩咐道:“一会儿回去后给她烧个暖手炉。”

骄阳亏虚的厉害,身上怎么捂都捂不热乎,尤其是手脚,总是冰冰凉凉的。

“姐姐。”骄阳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不起……”声音嘶哑而艰涩。

骄阳闭上眼睛,咬了咬牙,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口气把话说完:“江家的那个江芽是我。”

说出来后,骄阳终于轻松了一些。

姐姐对她这么好,她不应该有事还瞒着她。

骄阳其实早就想说了,就是一直说不出口,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江芽,是那株卑贱的谁都能够一脚踩死的野草。

她想当太阳。

想当姐姐的骄阳。

骄阳的眼睛湿漉漉的,呢嚅道:“对不起……”

她低着头,不敢看盛兮颜,生怕盛兮颜会生气。

骄阳还记得那天,江家人从盛府回去的时候,一路上把盛兮颜狠狠地骂了一顿,她觉得盛兮颜肯定不会喜欢江家的人。

会不会也不喜欢自己?

昔归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愕,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不会吧,不会吧!不是说江芽已经夭折了吗,江家今天才刚刚来报的丧啊!

骄阳姑娘是江家的那个江芽?!

那么夭折的那个又是谁?昔归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骄阳忐忑地等着,下意识地捏紧了盛兮颜的手。她告诉自己说:就算姐姐要把她赶走,她也会乖乖听话的。

盛兮颜的语气一如往常:“你是偷偷跑走的?”

骄阳点点头,小小声地说道:“那天有人去了江家,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们就全都去了前头,我悄悄地翻了院墙跑的。”

骄阳并不知道那天去江家的是楚元辰和盛兮颜。

她当时被关在柴房里,只隐隐听到前头有吵闹的声音。

来了京城后,他们对她管得更牢了,无论去哪儿都要带着她,一步不离,平时也都是把她锁在柴房里。

骄阳知道,在京城里不会有人跟他们通风报信,她也许有机会可以逃走。

她就悄悄藏了把勺子,每天晚上在柴房后头的墙上挖,白天就用柴火盖着,她运气好,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

她花了好些天,才挖开了几块砖。

然后,她等到了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从那个挖出来的墙洞爬了出去,又翻过了院墙。

骄阳面色微微发白,她低着头,慢慢地说道:“我逃出来后,也没有地方去,就在京城里到处乱走,肚子饿了就去偷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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