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是谁?】
她问道。
蒋以声耸了耸肩:“不知道。”
临春憋了憋,把草稿本收回来,以为蒋以声不愿意告诉她。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几分钟,临春起身把黑板给擦了。
赵老师意外出现在教室外,告诉她准备一下下星期的演讲稿。
她来得低调,闹嚷得班级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临春点头应下,她便转身离开了。
演讲稿写得很快,临春从初中写到高中,已经自成一个模板。
蒋以声饶有兴趣地扫去几眼,十分自然地伸手拿过临春的草稿本,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你怎么念?】
他挺好奇的。
临春看看自己的草稿本,拿过来放回桌洞里。
顺便给他打了个手势:{要你管?}
有情绪了。第二节课下课的大课间,临春把演讲稿交给赵老师。
赵老师顺便把一本生物练习册给她,让她给蒋以声。
临走时在临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赵老师蒋以声中午打架的事儿。
本应秉公执法的事儿,但…临春又开不了这个口。
要是蒋以声被欺负了,她肯定要报告老师给他找回公道。
但可是中午是蒋以声欺负别人…还打的人躺地上起不来…
{怎么了?}赵老师打了个手势问她。
临春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回教室去了。
她尽量忽略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闷头往前。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
临春吓得一缩肩膀,回头一看是蒋以声。
对方从她手里拿过练习册,视线往走廊后瞥了一眼:“说你呢。”
临春从嗓子眼里细细哼了一声:“嗯。”
“你知道?”蒋以声略微诧异。
自然是知道的。
她甚至可以想得出来那些人是怎么说她的。
“不生气?”蒋以声和她一起往教室走。
临春沉默片刻,缓慢地摇了摇。
蒋以声很轻地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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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生气是假,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临春因为聋哑,从小在学校就没少被欺负。
别人逗她笑她,甚至打她。
扯辫子扔书包都是小事,最怕的是有人假意和她做朋友,再曲解她的手语,惹来一系列麻烦。
她一肚子委屈和老师说,老师还嫌她烦,不想看她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解释。
后来父母去世,家里的天塌了半边。
大姐一直担心临冬的病情,对临春鲜少关注。
临春也不抱怨,像是一只寄居蟹,把自己一点一点缩进找到的贝壳里。
少女磨平自己的棱角,也藏住初露的锋芒。
她不表达,也不沟通,下了课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最大的愿望是像大姐那样找个男朋友,再嫁个好人家。
藤曼再努力也只能顺着地面蔓延生长,她想有一棵可以攀附的大树,靠着对方汲取到一点点的阳光。
可即便是这样的愿望都很难实现。
谁会要一个哑巴。
十一二岁的年纪,是临春最难熬的两年。
不过后来,她遇见了蒋以言。
同年升入初中,又遇见了赵老师。
如果说蒋以言是临春的月亮,那赵老师就是她的太阳。
前者让临春知道了银河的广阔,后者给她以热烈的灿烂。
她抓住机会,拼命学习。
才明白没有谁是天生的藤曼,她想做大树,做笔直且强大的白杨。
只是树大难免招风,渐渐的,身边出现了很多负面的声音。
“哑巴怎么当班长?会不会耽误同学?”
“聋子还能考第一?抄别人的吧!”
“残疾就去上特殊学校啊?在这里坐着不是个笑话吗?”
临春也曾被这些声音打击到崩溃大哭,不想念书也不想出门。
是大姐挨个站在那些人家的楼下街口,对着街坊邻居指桑骂槐,把那一个个嘴碎的全骂回去。
事情闹大了,谁都知道这家两个病秧子一个疯婆子,谁碰谁倒霉。
不过也有交心的邻居过来劝大姐,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家里名声不好以后彩礼压得厉害。
临春也害怕,她怕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
她更怕大姐因为自己的事受影响,临夏已经到结婚的岁数了。
可大姐却无所谓:“嫁不出去就姐们三个搭伙过日子,怎么活都是一辈子。”
临春把这话写给蒋以言看,蒋以言笑得不行,说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这个有个性的“疯婆子”。
只是也就这么一说,两人一直也没找到机会碰面。
后来